贾家败亡的真正原因，与小丫头有关，贾宝玉厌恶袭人后就 ...

翟华养

趣侃红楼61：贤袭人讽谏，惹宝玉震怒，小丫头乖巧，被主人赐名
史湘云来后，贾宝玉非常开心，留恋在姐妹们身边不免失了礼仪。用袭人的话说，就是“姊妹们和气，也有个分寸礼节，也没个黑家白日闹的！凭人怎么劝，都是耳旁风。”



袭人一向对贾宝玉的离经叛道忧心，“初试云雨情”后对贾宝玉的未来更是上心。按说她一个丫头，只要恪守本分做好自己本职工作，就算日后做妾，也没资格干涉主人的人生。有些奴才媚主，还会各种讨好巴结，只求对自己有利不问主人前程。
但袭人“贤”就贤在她固然着紧自己的未来，更懂得只有贾宝玉更好，她才可以更好。她与贾宝玉是利益共同体，追求双赢。优秀的人才，一定具备袭人这种主人翁的精神。
不过，袭人“不满”贾宝玉而经常劝谏，也是“恃宠而骄”。她前几天刚苦口婆心劝了一通，结果被当了耳旁风。此番仗着与宝玉有过夫妻之实，全没考虑后果，不想这次却踢到了“铁板上”。
（第二十一回）宝玉听了这话，见他脸上气色非往日可比，便笑道：“怎么动了真气？”袭人冷笑道：“我哪里敢动气！只是从今以后别再进这屋子了。横竖有人伏侍你，再别来支使我。我仍旧还伏侍老太太去。”一面说，一面便在炕上合眼倒下。宝玉见了这般景况，深为骇异，禁不住赶来劝慰。那袭人只管合了眼不理。宝玉无了主意，因见麝月进来，便问道：“你姐姐怎么了？”麝月道：“我知道么？问你自己便明白了。”宝玉听说，呆了一回，自觉无趣，便起身叹道：“不理我罢，我也睡去。”说着，便起身下炕，到自己床上歪下。



你很难说袭人的话到底是劝谏还是吃醋，有劝谏，有吃醋倒是必有之事。宝玉用“外人”服侍，让袭人、麝月等失了本分，成为无用之人，难免含酸。
贾宝玉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。平时袭人劝他都是好言好语，哄着让他听进去。至于听不听反正都是不听，他也只当是闺房情趣。
如今袭人突然“变色”，连麝月也“一气”的质问甚至指责他。他本是无心之人，还不明白为什么就惹恼了她们被排挤和冷对。
如果她们有意见可以说出来，像这般冷言冷语，阴阳怪气，真当宝二爷没有脾气？
这就像明君与贤臣，开始的蜜月期谁不是虚怀若谷，君明臣贤。可时间一久自然就会分出上下。“明君”也会厌倦被人束手束脚，“贤臣”更会不懂何以自己忠心被冷对。也许只有唐太宗李世民在魏征死后推倒他的墓碑能说明一切。君臣上下主仆的关系，哪里是投桃报李那么简单！



贾家曾经何尝不是忠臣，皇帝又何尝不是明君。最终这一代皇帝抄了逆臣贾家，到底谁的错？很难说清道理，双方都忘了初心才对。
曹雪芹在描写贾家的这些主仆关系时，往往带着贾家与皇帝关系的伏笔，还是需要认真阅读和理解的。
贾宝玉不自在，既然袭人和麝月不理他，干脆就谁也不用。没有她们，他也能过得好。他这一天既不出去找姐妹们玩，也不让丫头们伺候，倒是多看了几页书。
上文在说到史湘云发现贾宝玉头上的四颗束发珍珠少了一颗时，就说到这四颗珍珠的好几层寓意。最后说“四”还关乎一个人。此时这个人就登场了。



（第二十一回）宝玉拿一本书，歪着看了半天，因要茶，抬头只见两个小丫头在地下站着。一个大些儿的生得十分水秀，宝玉便问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那丫头便说：“叫蕙香。”宝玉便问：“是谁起的？”蕙香道：“我原叫芸香的，是花大姐姐改了蕙香。”宝玉道：“正经该叫‘晦气’罢了，什么蕙香呢！”又问：“你姊妹几个？”蕙香道：“四个。”宝玉道：“你第几？”蕙香道：“第四。”宝玉道：“明儿就叫‘四儿’，不必什么‘蕙香’‘兰气’的。那一个配比这些花，没的玷辱了好名好姓。”一面说，一面命他倒了茶来吃。
花袭人恃宠而骄失了本分，明着劝谏贾宝玉，却用错了方法。以丫头之名辖制主人。反遭贾宝玉质问的她无语：“我又怎么了？你又劝我。你劝我也罢了，才刚又没见你劝我，一进来你就不理我，赌气睡了。我还摸不着是为什么，这会子你又说我恼了。我何尝听见你劝我什么话了。”
主仆嫌隙往往这样滋生，奴才自以为忠心耿耿，一心为主。却不知道已经伤人伤己。
那个焦大张嘴就是“忠言”，可他做的事却非“能事”！整天吃酒骂人消极怠工，就算让他当贾府大管家他又当得了么？
此番袭人任性劝谏，辖制宝玉，本质与焦大没有区别，都是忘了自己的本分。
既然如此就别怪贾宝玉另寻他人。小丫头蕙香就成了那个幸运儿，一跃成为宝玉房中的重要一员。



看曹雪芹写贾宝玉房中这段“矛盾”中的人事起伏，你很难不将贾家与皇帝的关系，结合焦大、李嬷嬷以及贾琏奶娘赵嬷嬷，赖大、赖二这些人的关系串联。
袭人“罢工”，被贾宝玉疏远，扶持新人蕙香。
焦大、李嬷嬷“罢工”，被主子疏远，扶持赖大、赖二管家。
贾家等四王八公“罢工”，被皇帝疏远，扶持忠顺亲王等能臣。
“忠”“顺”才是主子最需要的人。不忠不顺只能被排挤甚至被消灭。
所以，由贾宝玉房中一件小纷争，透露出的贾家兴亡，就一清二楚了。何以贾琏奶娘赵嬷嬷一直受尊敬，王熙凤也对她很客气？包括后文将要出场的赖嬷嬷，只因她们无论地位多高，对主人“忠顺”之心从来不忘。也身体力行践行了这一点。



蕙香因为贾宝玉疏远袭人和麝月等人得了利。宝玉听说她本叫芸香，是袭人改了名字叫蕙香，直接出言讽刺“不必什么‘蕙香’‘兰气’的。哪一个配比这些花，没的玷辱了好名好姓。”
这话就是针对花袭人说的。袭人姓花，又是“花气袭人知骤暖”，贾宝玉此时应该自悔“名不副实”吧。至此，蕙香没了，小丫头又被改名叫了“四儿”。
还记得丢掉的那颗珍珠么？它本是四颗珍珠中的一颗。如今“四儿”又一次出现。四者，“失”也！
贾宝玉宠幸四儿，失去的既是本心，也是花袭人。伏笔日后袭人嫁给蒋玉菡。而袭人外嫁，晴雯被撵，隐喻的是林黛玉结局离开贾家远嫁异国。黛死钗嫁，仍旧是“旧去新来”之意。
更有甚者，四儿得宠袭人失宠，揭示出贾家失宠于皇帝的真相。曾经相濡以沫的君臣关系，竟是臣不恭，君不明。“君臣离心离德”互相背叛。究竟谁能笑到最后？谁就“虎兕相逢大梦归”！



当然，以上不过是贾宝玉借机设譬，回到生活中的日常。四儿得宠也不过是一个小细节。贾宝玉心有怨气，干脆连黛玉、宝钗也都责怪起来。还续写了《南华经·外篇·胠箧》一篇，发泄愤懑。
不想他第二天好了，却被林黛玉看到文章，还写诗嘲笑他。不提林黛玉写了什么诗，却说此时王熙凤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，那么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？欲知后事如何，且看下回分解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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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｜君笺雅侃红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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